农药在控制农作物病虫草危害，保证农产品产量与质量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据统计，2018年中国农药使用量在30万t左右[1]（折百量），但农药利用率仅为36.6%[2]，农药流失浪费严重，对土壤、河流和地下水系造成严重污染[3]，限制了农业的绿色可持续发展。果树作为多年生木本植物，生长周期长，病虫害种类繁杂及发生规律各异，且中国传统一家一户分散经营的果园种植模式无法实现病虫害的统防统治，落后的施药器械“跑、冒、滴、漏”现象严重，致使果园用药次数多，农药使用量大。为提升农产品附加值，促进农业绿色发展，农业部于2016年提出“农药化肥双减”和“农药零增长”[4]的概念和目标。其中，应用高效施药器械、提高农药利用率是果园农药减施的重要组成部分。
苹果现代矮砧集约栽培模式是中国苹果生产发展的主流方向，该模式“宽行、高干、集约、高效”的栽培特点，更适合应用大中型果园机械。随着现代矮砧集约栽培模式在中国苹果优势产区的迅速发展[5]，风送式喷雾机由于具有工作强度低、安全性好、利用率高、防效高等优点，在矮砧集约栽培果园中广泛应用。但是，风送式喷雾机在果园的应用效果受诸多因素的影响，不同的农药剂型和助剂影响药液在靶标植物叶片上的附着[6-7]；药械喷头对药液的流量、喷雾角度、雾滴大小等指标亦有较大影响[8-11]；植株冠层结构、叶片表面特性和环境条件对果园农药利用率的影响也较大[12-14]。针对果园的立地条件和果树树体结构，专家学者对机械的各项指标进行调整，相继研发出果园自动对靶静电喷雾机[15]、自走履带式风送果园变量喷雾机[16]、自动仿形变量喷雾机[17]、自走式精准变量喷杆喷雾机[18]和植保无人机[19]等精准施药机械。将良好的施药技术与先进的施药机械相结合，调整优化雾滴粒径、喷雾量和牵引速度等各项参数，才能充分发挥施药器械性能，提高农药利用率，实现精准防控。但由于目前缺少对现代化施药机械施药效果的规范性评价，施药措施的调整与药械的改进缺少充足的参考。
笔者在本研究中通过对比分析不同牵引速度下3WF-1000 风送式塔型喷雾机在5年生矮砧宽行密植苹果园中雾滴特性、雾滴沉积分布和地面流失率的变化，综合评价3WF-1000 风送式塔型喷雾机在矮砧宽行密植苹果园中的施药效果，摸索并优化施药参数，以期为矮砧宽行密植苹果园中农药施用“减量增效”提供理论依据和数据支持。
1 材料和方法
1.1 材料
供试果园：山东省威海市大水泊镇矮砧宽行密植苹果园（37°11'N，122°15'E）。以5年生烟富3 苹果为试验材料，纺锤形树冠，株行距（1.25～1.50 m）×4.50 m，南北走向，果园自然生草。
设备及试剂耗材：3WF-1000风送式塔型喷雾机（威海新元果业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容积1000 L，工作压力0.5～3.0 MPa，长×宽×高为3.20 m×1.40 m×2.26 m，设备额定转速540 r·min-1，流量135 L·min-1）。U-3900型紫外分光光度计（日立，日本）；CI-202 便携式激光叶面积仪（CID 公司，美国）；培养皿（直径7 cm）；食品染色剂诱惑红（上海染料研究所），蒸馏水，水敏纸雾滴测试卡（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生产）。
1.2 方法
1.2.1 诱惑红标准溶液配制及标准吸收曲线的测定 称取诱惑红0.01 g，将其溶解并转移至10 mL容量瓶中定容，配成质量浓度为1000 μg·mL-1 的母液。分别用移液枪移取母液50、150、250、350、450、550、650 μL 至7 个10 mL 容量瓶中定容，配制成5、15、25、35、45、55、65 μg·mL-1系列质量浓度的诱惑红溶液。用U-3900 型紫外分光光度计测定上述标准溶液在501 nm波长下的吸光度，并绘制标准曲线。
1.2.2 雾滴特性、雾滴沉积分布和地面流失的测定 选择长50 m的一行果树作为试验小区，喷雾开始前，随机选取3 株不连续苹果树进行采样点布置。为研究苹果树冠层的雾滴特性，在垂直方向将树冠层分为上、中、下3层（2.0 m、1.5 m和1.0 m），在冠层的东、南、西、北、中选五点作为布样点（图1）。用回形针分别固定一张检测面朝下的水敏纸雾滴测试卡。为研究雾滴的地面流失率，在距离树干30 cm处的4个方位（东、南、西、北）各放置一个培养皿（图2-A）。雾滴特性以各方位布样点的平均值表示。
图1 水敏纸取样点分布
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water-sensitive paper sampling point
图2 雾滴沉积分布取样点
Fig.2 Schematic diagram of droplet deposition distribution sampling point
将20 g诱惑红充分溶解于100 L水中，加入3WF-1000 风送式塔型喷雾机，在牵引速度为1.16 m·s-1（4.18 km·h-1）和1.77 m·s-1（6.37 km·h-1）时对果树进行喷施，测量剩余溶液体积以确定用水量。将晾干的水敏纸放入塑封袋中，带回实验室，用扫描仪扫描后，用Image J 软件测定分析覆盖率、雾滴粒径和雾滴密度；为研究苹果树冠层的药液沉积量，在每个采样点各采集3片叶（图2-B），在实验室中测定叶面积后，每片叶用5 mL 蒸馏水振荡洗涤10 min，测定洗涤液在501 nm下的吸光值，根据标准曲线计算诱惑红浓度；将风干后的培养皿带回实验室，每个皿加入10 mL蒸馏水，100 r·min-1震荡5 min，测定洗涤液在501 nm下的吸光值并计算诱惑红浓度。
1.2.3 数据计算与分析 按以下公式计算药液沉积量、利用率、地面沉积量和地面流失率[20-21]。用扫描仪扫描水敏纸，并用分析软件Image J测定分析雾滴密度、覆盖率和雾滴粒径。采用DPS 16.05 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方差分析和显著性检验（Ducan’s 新复极差法）。试验结果表示为平均值（mean）±标准差（SD）。
2 结果与分析
2.1 诱惑红标准吸收曲线的测定
对诱惑红水溶液进行吸光度检测，发现吸光度与诱惑红水溶液的质量浓度在0～65 μg·mL-1范围内呈线性相关。一元线性回归方程为y = 0.050 2x-0.060 6，R2=0.995 4。
2.2 不同牵引速度用水量的比较
牵引速度1.16m·s-1的单位用水量（284.63L·666.7 m-2）约为速度1.77 m·s-1（148.25 L·666.7 m-2）的1.5 倍（表1）。
表1 不同牵引速度的用水量
Table 1 The water consumption of different traction speed
牵引速度Traction speed/（m·s-1）1.16 1.77总用水量Total water consumption/L 16.67 11.00喷施面积Spraying area/m2 75 75用水量Water consumption/（L·666.7 m-2）148.25 97.83
2.3 不同牵引速度的雾滴特性比较
由表2 可知，在试验果园中，3WF-1000 型风送式塔型喷雾机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在不同采样点的雾滴覆盖率分布范围为53.56%～67.37%，雾滴粒径为116.67～154.33 μm，雾滴密度为111.50～245.36点·cm-2。喷雾机的雾滴覆盖率、雾滴粒径和雾滴密度因牵引速度不同而存在显著差异，其中，喷雾机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平均雾滴覆盖率和雾滴粒径分别为62.19%和142.67 μm，均显著高于牵引速度为1.77 m·s-1时（57.03%和131.67 μm）；而雾滴密度则相反，牵引速度为1.16 m·s-1 时是141.72 点·cm-2，显著低于牵引速度1.77 m·s-1 时（179.86点·cm-2）（p＜0.05）。
表2 不同牵引速度的雾滴特性比较
Table 2 The droplet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 traction speed
注：同一行中不同小写字母表示5%水平上差异显著。下同。
Note: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in the same line indicat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t the 5%level.The same below.
指标Index雾滴覆盖率Droplet coverage/%雾滴粒径Volume median diameter(VMD)of drop/μm雾滴密度Droplet density/（Points·cm-2）方位Orientation东East西Weast南South北North中Middle平均Average东East西Weast南South北North中Middle平均Average东East西Weast南South北North中Middle平均Average牵引速度Traction speed/（m·s-1）1.16 58.03±1.86 a 67.37±6.31 a 66.63±2.16 a 64.73±2.34 a 54.19±0.98 b 62.19±6.05 a 152.33±8.14 a 154.33±3.06 a 148.67±4.62 a 139.33±4.04 a 118.67±8.33 a 142.67±14.45 a 124.07±15.85 a 111.50±8.39 b 146.99±6.24 a 157.31±8.07 b 168.74±3.93 b 141.72±23.23 b 1.77 53.56±4.72 a 57.02±2.26 a 54.63±3.87 a 60.03±2.80 a 59.93±2.11 a 57.03±3.92 b 148.67±3.79 a 148.00±17.35 a 120.00±12.49 b 125.00±11.27 a 116.67±12.66 a 131.67±17.73 b 127.93±11.92 a 153.03±10.94 a 135.34±15.47 a 237.61±18.56 a 245.36±15.89 a 179.86±54.29 a
牵引速度不同，喷雾机在树体东、南、西、北和中方位的雾滴参数也不同。喷雾机牵引速度为1.77 m·s-1时雾滴覆盖率在东、西、南和北4个方位均低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而在树体中部方位则相反，显著高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p＜0.05）；雾滴粒径在5 个方位均低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其中，南方位的雾滴粒径差异显著（p＜0.05）；雾滴密度在树体东、西、北、中4 个方位均高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而南方位雾滴密度略低于牵引速度1.16 m·s-1。
2.4 不同牵引速度的雾滴沉积分布和地面流失比较
3WF-1000 型风送式塔型喷雾机喷施雾滴在叶面的沉积结果显示（表3），喷雾机在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的叶面沉积量、地面沉积量、农药利用率和地面流失率的分布范围分别为0.16～0.30 μg·cm-2、0.43～0.55 μg·cm-2、43.7%～47.1%和19.4%～36.0%；喷雾机牵引速度为1.77 m·s-1时叶面平均沉积量、地面沉积量、农药利用率和地面流失率分别为0.24 μg·cm-2、0.55 μg·cm-2、47.1%和36.0%，均高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分别为0.22 μg·cm-2、0.43 μg·cm-2、43.7%和19.4%）。
表3 不同牵引速度的雾滴沉积分布和地面流失
Table 3 The droplet deposition distribution and ground deposition of different traction speed
牵引速度Traction speed/（m·s-1）冠层Canopy沉积比Ratio/(Inner/Outer)利用率Utilization ratio/%地面流失率Ground loss index/%1.16—平均沉积量The average of sediment weight/（μg·cm-2）0.22±0.04 a 43.7地面沉积量Ground deposition/（μg·cm-2）0.43±0.06 b 19.4 1.77上Upper中Middle下Lower上Upper中Middle下Lower叶面沉积量Foliar deposition/（μg·cm-2）内膛Internal 0.24±0.03 a 0.18±0.01 bc 0.16±0.02 c 0.23±0.02 a 0.22±0.01 ab 0.17±0.05 c外膛External—0.25±0.02 a 0.25±0.01 a—0.30±0.05 a 0.26±0.03 a 0.72 0.64—0.73 0.65 0.24±0.05 a 47.1 0.55±0.04 a 36.0
喷雾机的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在树体不同冠层内膛和外膛的雾滴沉积量均为上部冠层＞中部冠层≥下部冠层，且在树体中、下部冠层的外膛药液沉积量均高于内膛。喷雾机在牵引速度为1.77 m·s-1时除了在树体上部冠层内膛药液沉积量略低外，在中、下冠层内膛和外膛的药液沉积量（内/外膛的沉积比为0.73 和0.65）均高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内/外膛的沉积比为0.72和0.64），但喷雾机两个牵引速度在树体上、中、下冠层内膛和外膛的药液沉积量差异不显著（p＜0.05）。
3 讨论
先进的施药器械辅以精准的施药技术，能有效降低农药的使用量，大幅度提高农药利用率。目前，中国现代矮砧宽行密植果园中，大中型风送式喷雾机已开始普及，但由于风送式喷雾机的研发和田间应用脱节，在应用中未能发挥风送式喷雾机的最佳性能，导致农药的使用效率低下，因此，综合评价施药器械在田间的施药效果并优化喷施过程中的各项技术参数显得尤为重要[22]。衡量药械施药效果的必备检测指标包含雾滴覆盖率、雾滴粒径、雾滴密度、药液利用率和流失率[18]，其中雾滴粒径和雾滴密度受施药机械的直接影响，最终影响药液的沉积量[22]。
摩泽[23]提出，对虫害的防治仅需5%的雾滴覆盖率，而对植物病害的防治则需要40%的雾滴覆盖率，通常覆盖率达到33%左右即可同时有效防治病害与虫害。生物最佳粒径理论证明，防治飞行害虫适合使用10～50 μm的细小雾滴，防治叶面爬行类害虫幼虫和植物病害则适合30～150 μm 的雾滴[24-26]。丁素明等[27]报道，由于单个雾滴所产生的影响远大于其本身的粒径范围，雾滴密度达到20点·cm-2以上即可对病虫害有较好的防治效果。在本研究中，3WF-1000风送式塔型喷雾机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 和1.77 m·s-1）的雾滴覆盖率为53.56%～67.37%，雾滴粒径为116.67～154.33 μm，雾滴密度为111.50～245.36点·cm-2，均能满足病虫害防治的基本要求。
在本研究中，与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相比，3WF-1000风送式塔型喷雾机牵引速度为1.77 m·s-1时的雾滴覆盖率和雾滴粒径均由牵引速度为1.16 m·s-1时的62.19%和142.67 μm 下降到57.03%和131.67 μm，而雾滴密度由141.72 点·cm-2增加到179.86点·cm-2。这与袁会珠等[24]报道的在不同牵引速度下的喷雾机雾滴粒径和雾滴密度变化成反比相一致。喷雾机在树体东、南、西、北和中方位的雾滴参数因牵引速度的不同而不同，这可能与树体枝叶的疏密程度、喷雾机的行走方向及果树栽植行向有关。
农药利用率为农药喷施后沉积在靶标作物上的药量占总施药量的百分比[22]，是衡量药械喷施效率的重要指标。在本研究中，3WF-1000风送式塔型喷雾机的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的农药利用率（43.7%和47.1%）均高于中国植保机械农药利用率的平均水平（36.6%）[2]；喷雾机牵引速度为1.16 m·s-1 的地面流失率（19.4%）低于Vercruysse等[28]所研究的苹果园地面流失率（29%），而牵引速度为1.77 m·s-1时的地面流失率（36.0%）较高，推测可能是快速行驶时输送的风量和雾滴数量降低、雾滴叶面沉积量下降造成的[29]。喷雾机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在树体中、下部冠层的内/外膛的沉积比均小于1，反映出树冠中下部内膛沉积量小于外膛，雾滴穿透效果较差。而苹果树作为多年生作物，轮纹病、腐烂病等枝干病害严重，内膛沉积量小不利于防治干部病虫害，可通过增加喷雾机压强或使用雾化效果更好的喷头以减小雾滴粒径，提高雾滴的穿透性。
4 结论
3WF-1000 型风送式塔型喷雾机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的雾滴特性均能满足矮砧宽行密植苹果园病虫害的防治要求。喷雾机的两个牵引速度（1.16 m·s-1和1.77 m·s-1）在树体不同冠层内膛和外膛雾滴沉积量均为上部冠层＞中部冠层≥下部冠层，且在树体中、下部冠层的外膛药液沉积量均高于内膛，其中，喷雾机在牵引速度1.77 m·s-1时农药利用率更高，但易导致土壤流失率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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